糯米滋

从朋友那里薅来的头像与背景 (‵▽′)/

【双垩】血腥玛丽 13

*假真

*ooc

*架空向,私设多

*还是有那种恶趣味情节

*放飞自我式更新

*加更了彩蛋









  一家位于著名商圈的俱乐部,其中藏有一扇暗门。


  其实就算不用地毯遮掩,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地上有扇隐藏门——地板采用的是暗色花砖,门的花色也是同样的。两者融为一体,几乎不见一点缝隙。


  


  白骏在暗门边上蹲下来,用手抚摸上边的花纹。这门应该是电动的,不过为了保险起见,在花纹间还隐藏着一个普通的钥匙孔,看来也可以手动打开。



  

  估摸经理也不会好心到帮自己开门,白骏便从腰包里掏出钢丝与工具,对着锁孔操作了一两分钟。


  在撬开了门锁后,白骏没有再浪费时间,他拉住旁边不起眼的暗藏式拉手,用力拉开暗门,并毫不迟疑地钻了进去。


  不知道下边究竟藏着什么,青年谨慎地取下银剑握在手上,一有情况便可拔剑。



  

  暗门后接着螺旋楼梯,只有底下的脚灯亮着一点微光。白骏感觉自己往下走了一层楼的高度,随着越来越清晰的电音,终于看到了一扇大门。


  大门紧闭,前边站着两个石像一般的黑衣保镖。猎人猫着腰靠过去,悄无声息地放倒了其中一个。赶在另一个保镖抽出匕首之前,他直接扑过去,对着人的脸连击几拳。


  一脚踢飞危险的刀子,白骏把晕倒的保镖拖到一边,扒下两人的外套与皮带,将他们牢牢地捆好。


  


  因为没有从保镖的口袋里搜出钥匙,猎人只好在锁眼前弯下腰,他嘴叼着手电筒,又开始用钢丝撬门。


  只听“咔”的一下,白骏知道锁已经解开了。门后的声响让人能隐隐约约地猜出一个大概来,但在直面俱乐部的阴暗前,他还是感到些微不适。


  深呼吸一口气,白骏按下了门把手。


  


  在推开那扇门的瞬间,嘈杂而疯狂的声浪震耳欲聋,几乎是要将人淹没。


  为了不打搅白骏做事,凯瑟琳先前一直没有吱声。但此刻目睹到那群魔乱舞的画面,机器人都情不自禁地轻念了一声“神明在上”。


  


  入眼的是一个舞厅……不过说是跳舞的地方,实在是有些贬低它了。




  跟着打碟的节奏,着了魔似的男女在舞池里摇摆着身体,不知分寸,衣衫不整。

  

  地下还建着一个游泳池,却比楼上的更大更浮夸,七彩水景灯将地底照得比户外还耀眼。混乱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,有人随手就把香槟往池子里倒。


  大老板挺着啤酒肚,身边美女如云,在水池边嬉戏;多金的夫人坐在暗处,由着一堆比她年轻许多的俊男子伺候。


  兔女郎端着酒水与点心,在形形色色的客人间穿梭。其中一部分人的腿环间夹满了钞票,也有一部分人愿意拉下背后的拉链,跨上会员的沙发椅,只为固定的人提供服务。


  每一滴酒都显得纸醉金迷,简直糜烂到了极致。


  


  别有洞天啊。


  白骏小心地合上门,借着不断变换的灯光,缓慢地沿着墙角移动。


  这里是一个真正的“俱乐部”。


  

  

  “……凯瑟琳。”白骏按着耳机,呼喊自己的搭档。


  敬业的机器人立马回复道:“已经开始记录了,但许多人距离摄像头太远,无法识别其身份。”


  “这份录像将成为重要的证据,”凯瑟琳继续讲,“我马上联系骑士团……”



  

  “别按正常的流程走,”白骏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,“直接拨打凯亚的电话。”


  他一面这样要求,一面把凯亚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她。


  凯瑟琳几乎是秒懂了猎人的意思,慎重地答应了。


  “好的,我会负责联络凯亚队长。”



  

  在去打电话之前,她又问道:“白骏先生,您能试着拍下那些正在跳舞的人吗?”


  凯瑟琳的手指戳了戳电脑屏幕,围着舞池的区域画了一个圈。


  “小心别引起骚动。”



  

  虽然白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接过需要潜行的任务了,但看样子,凯瑟琳没必要为他担心。


  因为这个地下娱乐场实在太乱了,里边的人不是醉生梦死,就是在忙着追名逐利。


  巨大的水晶魔球灯在头顶旋转,绚烂的灯光下,幽暗的角落里,会员们释放自我,满足私欲,没有谁会想到一个外人已经闯进了他们的乐园。



  

  凯瑟琳起初还担心一身黑衣的白骏会不会太显眼了,不料里边的人各干各的,且毫无羞耻心。穿着暴露的侍者卖弄风骚,在外道貌岸然的贵族,如今放肆地宽衣解带。有的人心急得厉害,或者说有这方面的爱好,直接当着他人的面开始寻欢作乐,到处都是酒气与奇怪的味道。



  

  前方走来一个喝得东倒西歪的兔女郎,白骏见她左脚绊右脚,马上就要摔个狗啃泥了。猎人眉头一皱,还是迈步过去扶住了她的上臂。


  本以为这下铁定暴露了,谁知少女只是抬头对他妩媚一笑。



  

  这小孩似乎把眼前的帅哥当成了某个富太太的保镖,很亲昵地圈住他的手臂,将自己那未发育成熟的身子贴了上去。她打了个酒嗝儿,说话声音甜腻腻的:“谢谢哥哥。”


  白骏霎时整个人都僵住了,还好女孩子没有发现任何异常。她笑嘻嘻地松开青年的手臂,跌跌撞撞地走向不远处的沙发,一头栽进一个会员的怀里——那男人岁数大到可以当她的父亲了。



  

  白骏没有动弹,于是凯瑟琳也只能傻傻地看着小孩的身影转出屏幕。沉默了好一阵子,人工智能才担心地询问道:


  “您……还好吗?”


  “……没事。”


  白骏取下墨镜,使劲揉了一把脸,又镇定地将墨镜戴回去。


  在此卖笑的少女感觉只比可莉大了四五岁而已,甚至还没有到上高中的年纪。


  


  平复好心情的猎人接着前进,他如同一个藏进阴影的魅影,冷血地观察着纵情欢乐的人们,并让摄像头录下他们的丑态。


  好些人的脸庞曾出现在电视节目中,无需系统辨认,白骏都能认出他们的身份。凯瑟琳也忍不住倒吸凉气,不胜唏嘘。


  “……真是惊人。”她低喃道。


  白骏不知她究竟在为什么而惊叹,是人的多样性,还是因为在其中发现了太多熟悉的面孔。



  

  “是啊,够让人吃惊的,毕竟他们这里完全不符合规范,”白骏贴着墙边行走,顺便敲了敲身侧的墙壁,“虽然通风系统在正常工作,换气是没问题的,但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。你瞧,出口八成只有我们头顶上的那一个,走了半天也没见什么疏散指示标志……”



  

  “白骏先生……”凯瑟琳阻止了他的长篇大论,他分明知道她不是在指那些。


  白骏叹气,有点无情地提醒道:“凯瑟琳,别搞错了我们此行的目的。”



  

  在人来人往的繁荣街区,偷偷修建一个地下城堡,是个相当异想天开、却又已经成为现实的计划。这究竟是谁提出的,又是谁出资的;什么人设计了地下空间的构造,又由哪个施工队建造;如何供应,如何绕过审查,并长久地隐瞒真相……这个过程中到底收买了多少人,光是想想就觉得脑袋都要炸了。


  如此超出想象的状况,已经不是他俩这个级别能够掺和的了。白骏之所以还在这里,挨个确认这些人的长相,只是因为他在寻找任务中的失踪者。



  

  行踪不明的血族女子,会不会也是这边的服务生?


  这个疑问才浮出脑海,白骏便立马否认了它。



  

  失踪者先前的上下班时间都很固定,并未出现失联三天的状况,我还是倾向于她是遭遇了意外。


  而且如果报案人没有说错,那么失踪者完全受不了异性直白的注视,她很难在这地下娱乐场里工作。


  “我们得快点找到她,”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,白骏难受地捂住了鼻子,“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。”


  

  

  “明白,”凯瑟琳拍拍脸,旋即正色道,“另外,凯亚队长刚刚发来消息,让我向您转达他那边的情况——骑士团已经整队完毕,准备紧急出动。参与行动的骑士皆是由凯亚队长亲自挑选,保证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过。”


  “该小队很快便能封锁高塔俱乐部,请您在他们抵达之前务必注意安全。”


  


 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,白骏非常想直接走人,把这大麻烦留给骑士团去处理。


  他在这个大厅里走来走去,确定其中没有自己正在找的人,行到一处楼梯时,又低头往更深处走。



  

  魔幻的地下城堡,除了进门即可见的大厅,洗手间、厨房、餐厅、卧房等一应俱全。若是想在这里生活上几天,应该是完全没问题的。


  那栋精致典雅的洋楼,原来只是冰山一角。



  



  

  从凯瑟琳那里得知,凯亚已经带人抵达了高塔俱乐部,正在与经理对峙。相信骑士可以控制好局面,白骏也放开了手脚。正巧来到了一排包厢前,他不再选择小心翼翼地调查,而是果断地抬脚踹开包间的门。


  


  有的人还算体面,只是在包厢里聊天喝酒唱唱歌,而还有一些人就不那么走运了。


  当猎人粗鲁地推开门时,他们要么衣衫不整,正做着一些不雅的动作,要么疯疯癫癫,明显服用了不合法的药物。


  


  白骏引发的动静不小,加上那些男男女女的尖叫与怒骂,他很快便成为了一个惹眼的靶子。


  前后时不时会有保镖出现,白骏见一个打一个。剑鞘击中保镖的下颌,他反手又用剑鞘猛击身后偷袭者的腹部。


  完全不去管那些倒地的保镖们,猎人快步冲进下一个房间。



  

  从洋馆找到地下,白骏的体力快要透支了,最后全凭一股怒气撑着。哪怕此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,从他大步流星赶路的样子里,也可以看出青年目前烦躁得很。


  在走到一处狭窄的通道时,一个人貌似看不出猎人周身的低气压似的,很轻浮地挡住了白骏的路。


  不是保镖,而是一个女人。


  

  

  “嘿,小猫。”


  女人背靠着墙壁,抬高颀长如玉的秀腿,脚掌贴到另一侧的墙面上。她用一只手臂托住自己丰满的胸部,朝着白骏的脸上喷了一口烟。


  


  不久前,她接到经理的联络,那边说是有一个见鬼的猎人闯进了地下娱乐场。如果骑士团被叫过来了,经理会负责搪塞他们,而猎人就交给她来应付了。


  正愁去哪里找那个愣头青猎人呢,这不,自己送上门来了?


  初入社会的小鬼头罢了,这有什么难对付的?


 

  

  白骏没有那种“不打女人”的矜持,但也不至于暴揍对自己无害的对象。他不快地停下了脚步,姑且听听别人要说什么。


  女人全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吊带丝绸睡裙,还是开叉款式。随着她抬脚的动作,下边的风光一览无余。白骏一脸冷漠,将视线固定在女人妖冶的面庞上。



  

  “既然都来了,就别板着个苦瓜脸嘛。”


  性感的女人娇媚地笑着,她看白骏无动于衷的样子,试着往男子的身上靠了一点。


  “走进了下层,那便是贵客。相比上边的扮家家酒,这里才是真正的天堂。不管是酒还是女人,都任君挑选。”


  嘴里说着动听的话,她又伸出手指,想要挑起猎人的下巴。


  “要是不知道该干什么,不如先让姐姐来教教你……”


  


  白骏扭头避开女人的手指,一拳头径直砸在墙上,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女人的脸侧。


  被耳边的声响所吓到,女人的手难堪地停在了半空中。


  


  “这个俱乐部被称为‘高塔’,你们却跟着阴沟里的老鼠一样,尽做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。”


  “想收买我?”白骏盯着女人那张惊惶的脸,语气里满是讥讽,“不好意思,我软硬不吃,更没有兴趣与老鼠分食。”


  


  “如你所见,我这一路闯过来,心情不大好,”他拉远了距离,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,心平气和地说着一些恐怖的话,“我无意让人见血,可是刀剑毕竟不长眼。”


  白骏拉了一下银剑的肩带,无奈地耸肩膀。


  


  “整个俱乐部都得完蛋……但是,你可以再聪明一点,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做法。”


  在朦胧的灯光下,面对不安的女人,猎人笑弯了唇角,瞳孔好像被血染过一样,却又摆出一副循循善诱的、开导他人的善良模样。


  “把腿放下来,”白骏声音很轻,用不允许拒绝的口吻命令道,“然后实话告诉我,那个吸血鬼在哪里?”




  


  

  从女人嘴里套出话来后,白骏没费多少精力就找到了正确的房间。


  蛮力撞开包厢的门,里边的场面同样很糟糕。



  

  两个正在喝啤酒的人停下动作,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白骏,而其他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。


  一位披头散发的年轻女性,快乐地手舞足蹈,甚至还穿着高跟鞋踩上了桌子,在玻璃桌面上进行着危险的舞蹈。她旁边的朋友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,还乐呵呵地拍着手掌。


  在他们的四周,散落着花花绿绿的“糖果”。



  

  这诡异的场面已经够魔怔了,但当白骏将视线往房间的更深处投去,他两手的指骨都被捏得咔咔响。


  在靠里的沙发上,一个衣衫大开的男人出神地摇着腰,而他的身下,正趴着一个生死不明的女孩子。


  


  “拍下来了,正在面部识别……都是些富家子弟。”


  “是人类,”凯瑟琳连忙出声,提醒了猎人一下,“白骏先生,我们得等骑士团来逮捕他们。”


  “我知道。”他闷闷地回复道。


  


  白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,他扯过衣领,让摄像头清楚地记录下犯罪现场。


  看见他怒气冲冲地走向里边的沙发,方才还在喝酒的无赖丢下啤酒瓶,挑衅地挡着路,大有一副“你再敢往前走我就打你”的架势。



  

  “让开。”白骏早已没了耐心。


  这话令那纨绔子弟心火乱冒,嘴都气歪了,还骂骂咧咧地吼道:


  “你他妈的谁啊?进我们包厢干什么?找死啊?!”


  他一边骂,一边抡起拳头就要往白骏身上砸。


   


  被面前的菜鸡吵得脑仁疼,白骏见这人一脚离地,轻轻松松地往后躲闪,再抬脚扫向他的小腿,赏了对方一记扫腿。


  转眼间,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人就被扫到了一边去,摔得头昏眼花。


  不需要回头,白骏知道后边有个人正试图接近自己,他猛地转身,肘关节狠厉地撞向对方的脑袋。



  

  一击剥夺他人的行动能力,白骏从容自若地抖了抖衣袖,冷漠地吐字道:


  “我这是正当防卫。”


  “这句话我也会替您删掉的……但我同意您的说法。”凯瑟琳应和道。



  

  搞定了拦路者,白骏大步跨向内侧的沙发,他揪住男人的后领,用劲将他撂倒在地。


  猎人眼神凌厉,扫了一眼痛得在地板上打滚的人。


  “庆幸自己还算个‘人类’吧,不然你们的脑袋已经被我削下来了。”


  紧接着,青年收回目光,俯身观察女生的状况。他放轻力度,慢慢撩开挡在她脸颊上的长发。


  

  

  “确认身份,”耳机里传来凯瑟琳淡淡的机械女声,“是失踪了三天的血族女性。”


  白骏摸向吸血鬼的手腕,测了一下她微弱的脉搏。


  “状态很糟糕。”


  


  就从目前掌握的消息推测,这个女生可能被关了三日。


  吸血鬼的双眼里不见一点光彩,而是一片浑浊的红色。她恍惚到感应不出任何外界的刺激,肢体不自主地颤抖着,一呼一吸都十分困难。


  伤痕累累的女生睡在沙发上,连一件蔽体的衣物都没有。原本的员工服已经变成了被撕烂的布料,凌乱地掉在地板上。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的肌肤,多处红肿与淤青,下半身更是惨不忍睹。


  最恐怖的还是她的胳膊,除了两个小针眼,还有就是……牙印。


  


  白骏轻托起她那血淋淋的、布满牙印的手臂,上边有些伤口已经结痂。


  “是她自己咬的。”他直视着那些由獠牙咬出来的痕迹,低声道出这个事实。


  


  一个狂躁不安的吸血鬼,咬死几个大男人也是可能的。


  她本身就是一个喜爱喝血的血族,心理状态又称不上稳定,在经历了囚禁与暴力对待后,情绪失控而咬伤人类是很自然的发展。


  但是她没有。


  


  究竟是害怕自己会在咬人后彻底暴走,还是不想要因为伤害人类而反遭逮捕?


  先前一些不好的回忆浮了上来,白骏连忙摇了摇脑袋。



  

  白骏呼喊着吸血鬼的名字,尝试唤醒她的神志。此时,之前被摔晕的纨绔子弟又扶着额头爬了起来,他随手握住桌子上的空酒瓶,然后一步一步地、悄无声息地逼近了猎人的背后——


  白骏屏住呼吸,直接反身挥拳,打断了男人的鼻梁骨。


  


  鲜血从男人的鼻孔里喷溅出来,白骏听着对方的哀嚎甩了甩手,又回头去看那个虚弱的女生,不乐观地总结道:


  “瞳孔变红,精神相当脆弱,随时可能失控。”


  “救护车什么时候能到?”他正言厉色地向凯瑟琳发问。


  


  凯瑟琳显然也急了,说话跟着机关枪连发一般,在数秒间解释现状——


  “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了,但这边实在是太拥堵了。正值购物高峰期,骑士团强行包围了整个俱乐部,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,主干道堵得水泄不通……最快也得等十分钟。”



  

  就算乐观一点来看,也得等十分钟。


  吸血鬼呼吸短促,似乎还没从被侵犯的恐惧中脱身,十指不停地抓挠着身下的皮质沙发。


  奄奄一息,又充满攻击性。



  

  白骏当即作出判断,他取下微型摄像头,没有丝毫犹豫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。


  “我带她过去。”


  其实这个时候最好不要乱动受害者,在肉眼所看不到的地方或许还骨折了,可白骏认为她的情况不能再拖延下去了。



  

  幸好今天穿着的风衣足够长,足够裹住吸血鬼遍体鳞伤的身体。白骏小心地抱起瑟瑟发抖的吸血鬼,并拉了拉外套的领子,把女孩子的脸遮好。


  


  “让救护车在后门路口等,”白骏尽可能地缩短时间,并且试着避开人群,“备好镇定剂。”


  录像中断,凯瑟琳只能着急地向猎人确认现在的情形。


  “白骏先生,您……”


  “我会全程陪同。”白骏脱口说道。


  如果吸血鬼在中途发狂,袭击医生与护士,他会负责割断她的喉咙。


  


  让女孩子靠在自己胸前,白骏侧耳留意着她的呼吸声。他走得飞快,又保持着双臂的平稳,让人几乎感受不到路途中的颠簸。


  


  在这间包厢里,痴痴傻傻的女子仍然在跳舞,红得艳丽的高跟鞋踏着玻璃板,好似被诅咒的舞鞋。


  纨绔子弟仅是被猎人打了几下,横七竖八地睡在地板上。


  而刚从魔窟中被解救出来的吸血鬼,还没能真正地脱离危险,倒不如说,接下来才是她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。


  多么讽刺。




  穿过外边灯红酒绿的场所,已经能够听到模模糊糊的吵闹声,其间夹杂着骑士们的大声警告以及严厉的呵斥。


  白骏并不喜欢说些没有把握的话,也不会做出没有依据的承诺,但他还是低头问道:

  

  “听得到我说话吗?”



  

  女生没有回答,她目光呆滞,灵魂好似早已抛弃了这具残破不堪的躯壳。


  “没事了,”见状,白骏稍微用力地揽住她肩膀,他身上有股让人安心的魔力,“你已经安全了。”


  


  虽然是正常的工作,但猎人也不想做那种会害自己晚上睡不好觉的事情。他只能祈祷这个血族女孩再坚强、再勇敢一点,别放任自身嗜血,不要让攻击欲占了上风。


  “马上就可以去医院了,再坚持一下。”



  

  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语起了作用,女生的眼睫毛终于抖了两下,随后渐渐低垂——


  她兴许是放松了下来,陷入了沉沉的、无边的梦境。



  


  


  “去死去死去死去死……”

  

  “不会吧?不会真的有人认为骑士团不作为吧?这才刚出事,就嚷嚷着要结果了?你们咋不上天呢?”


  “整整三天,你好意思说‘才出事’?良心被狗啃了吧?”


  “三天?少说也有十几年。”


  “使劲洗,看看能不能将黑的说成白的!”


  “那些人渣怎么处理啊?也不给个说法。几个臭钱就把骑士团吓住了。”


  “非人滚出蒙德!”


  “吵得起劲的都是女的吧?”


  “呦呦,你这男的是脑袋进水了吧?别走夜路,让老娘逮住了,能把你的血都吸干。”


  “有的人本来就很野蛮,哦不好意思,你们不算‘人’呢。”


  “好啊,把错全怪在其他种族身上是吧?受害者有罪论是吧?人多声音大啊,你们人类还真高贵呢!”


  “好搞笑,连环杀人案一定是吸血鬼在背后指使吧?某些人太会自导自演。”


  ……



  

  “别看了。”


  阿贝多没有与人商量的意思,话一说完,他直接从白骏的手中抽走了他的手机。


  


  晚饭过后,白骏什么也不做,就窝在沙发里翻看手机。这都过了两三个小时了,他还坐在原处一动不动。


  阿贝多忍到无需再忍,他挨着沙发靠背,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把对方迷住了。瞄了两眼网络上的那些言论后,学者沉着脸,很明智地夺走了他哥的手机。


  


  “那些言论改变不了现状,”阿贝多把手机锁屏后丢到一边去,自己从沙发后边绕过来,在白骏身旁坐下,“只会让你的心情变得郁闷。”



  

  距离高塔俱乐部被查封,已经过去了一周。


  被送往医院的吸血鬼脱离了生命危险,但精神仍未恢复正常,还需要住院观察。



  

  随着一个隐秘的娱乐场被揭露出来,上流社会的奢靡与特权,那些罪恶如同烈火般成功点燃了蒙德群众的炸药桶。


  数百人被捕,负责人被问责,他们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。越来越多的普通人选择实名举报,让腐败问题曝光在大众的视野中。


  贵族的地位岌岌可危,骑士团的公信力急剧下降。


  不同人之间的矛盾再一次被放大,舆论混乱得一塌糊涂。



  

  研究所的同事也就那些事聊个没完,连砂糖都有些分心了,导致工作效率严重降低。


  念及此,阿贝多也不免心累,他开口安慰着兄长:


  “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,剩下的问题就交给骑士团去解决吧。虽然内部肯定有攀附权贵的败类,但琴和凯亚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。”

  

  据说凯亚忙到现在都没回过家,嗓子都快审冒烟了,累了就趴到自己的折叠床上呼呼大睡。



  

  “不,我没有操心事情的后续,”白骏否认道,“反正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了……但就是……”


  猎人支支吾吾,理不出一个所以然。而他的弟弟也不插话,就安静地等待着。


  平静的绿眸注视着身侧的人,好像白骏不把心里话讲清楚,阿贝多就不打算收回那直勾勾的视线了。



  

  白骏拿他毫无办法,只纠结了一小会儿,就气馁地靠在了阿贝多的身上。


  “有些感慨吧。”



  

  阿贝多拍了拍自己的大腿,白骏难得没有闹别扭,很坦率地枕着弟弟的腿躺下了。


  学者很享受这一过程,像是在抚摸一只猫似的。在外边凶悍的大猫,对内却会收好爪子,乖乖地让人挠下巴。


  只是看到白骏不开心,阿贝多也会觉得不好受。


  “对自由之邦无望了?”


  手指一遍接一遍地、轻柔地梳过白骏柔顺的头发。



  

  “那些渣滓倒不至于让我绝望,只是恶心罢了。”


  白骏不屑地哼哼两声,然后又像个小孩子一样,抱着弟弟的腰,把脸埋在他的肚子上。


  被弄痒的阿贝多憋住笑,报复性地拨弄起兄长的碎发。


  


  “以前的我……有点难以融入人群,总感觉自己的存在很怪异,”反正又看不到阿贝多脸上的坏笑,白骏不介意来一次推心置腹的兄弟聊天,“但事实上,其他人也差不多。”



  

  我们因为孤独而选择群居,但又因为差异而排斥他人。


  隔着衣服,白骏蹭了蹭阿贝多柔软的肚子。


  “从某种意义上来讲,每个人都是异类。”



  

  没想到能从他的口里听到这话,阿贝多微微睁大了眼睛。


  “……你都开始说煽情的话了,看来你的情绪是真的很低落。”



  

  随后,两人都不再言语。阿贝多玩够了哥哥的头发,开始转移目标,改为触碰他的耳朵与脖子。


  微凉的指腹捏过白骏的耳垂,又去按摩他的颈部肌肉。



  

  这期间,阿贝多没忍住坏心思,五指虚虚地笼住白骏的脖颈,想看看兄长会不会生气。结果,白骏只是闭着眼,很顺从地抬起头,换了一个能让阿贝多轻松掐脖子的姿势。


  于是阿贝多更肆无忌惮了。


  


  “阿贝多……”


  这“手法”愈来愈过火,猎人不舒服地缩了一下,小小地抗议着。


  吸血鬼全当做没听见。


  


  阿贝多的手抚摸过白骏的锁骨,并伸进衣领下,往更深处探去。


  以前吸血时被吃豆腐就算了,如今白骏怎么可能不懂这人究竟在想什么。


  于是他噌的一下坐起来,阻止了对方的戏弄。


  


  白骏手握成拳捂着嘴,颇为狼狈地说:“我没那个心情。”


  “可我想要。”阿贝多贴上恋人的后背,耿直地表达着自己的愿望。


  


  “你这几天心情都不好……我本来想让你多静静的,可我的哥哥就是喜欢钻牛角尖。”


  两手从白骏的腋下穿过,阿贝多慢慢悠悠地搂住兄长的胸膛。


  “做点放松的事情吧,”阿贝多调戏着心上人,舌尖顺着线条舔过他的耳廓,“可以将脑袋搅成一团浆糊的那种。”


  


  阿贝多对着白骏又亲又咬,可这个死木头半天不回应,搞得小学者非常没面子。 

 

  “你是年长者,你应当引导我。”阿贝多从后面摇着白骏的身体,不满地轻咬嘴巴。



  

  “我引导你?”


  这声抱怨可把白骏听笑了,他偏头瞅着阿贝多,怪声怪气地问道:


  “说起来,我总是被某人牵着鼻子走呢,那人一定不是你吧?”


  “对不起,”阿贝多眉眼都舒展开来,吃吃地笑着,“但我忍不住。”



  

  好吧,你是一不高兴就要咬人的吸血鬼,我怕了你了,行吧?


  白骏挣开弟弟的束缚,怨念地看了他一眼。本来打算把人打横抱起,白骏思考了两秒钟,还是选择弯腰,用自己的肩膀顶住阿贝多的腹部,然后像扛米袋一样将他扛了起来。



  

  整个人被扛离地面,吸血鬼有点小紧张,那感觉像是原地起飞了。反应过来后,阿贝多假装生气地锤了他哥一下。


  白骏抱着阿贝多的膝窝,因为挨了一拳头,所以他也对着弟弟的屁股打了一巴掌。


  


  推开卧室的门,白骏放下阿贝多,将人轻轻地放在床上。


  他好意一问:“想要先洗个澡吗?”


  “不想离开你。”阿贝多环住白骏的脖子,使性子不松手。


  “少撒娇。”白骏吻了吻爱人的额头。



  

  尽管不想事事都顺了他的意,结果最后还是一起进了淋浴间。


  在花洒细密的水珠下,阿贝多的头发服帖地粘在修长的脖子上。吸血鬼学着猫咪打招呼的方式,先是与白骏鼻尖相碰,确认对方默许了之后,又靠过去贴脸颊。


  浴室白雾袅袅,温水流过皮肤的同时,两个人简简单单地相拥,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与呼吸。


  


  不如弟弟那样会放松身心,年长者其实是偏爱高效率洗澡的自律男人。配合阿贝多玩了一会后,白骏还是没撑住,抬手帮弟弟清洗头发。


  如果不是白骏叫人认真洗澡,阿贝多还会再试着吹一吹他身上的沐浴露泡泡。


  


  今晚的两人都比较克制,动作也尽量保持温柔。


  阿贝多好好享受了一番,惬意到浑身都暖乎乎的,这人正想裹紧被子睡了,旁边的白骏忽然开口谈道:


  “阿贝多,最近外面很乱,你要多注意一点。”



  

  白骏本来正仰躺着,说起重要的事,又侧身面向阿贝多。他那模样,既像是一个兄长在叮嘱弟弟,又似乎是站在了伴侣的立场上,拜托阿贝多留意自身的安危。


  “如果发生了什么事,一定要对我说,好吗?”


  青年的眼神很干净,除了流露出对同源的担忧,再无其他。


  


  对着那样的白骏,阿贝多本来想像平常一样,认真而诚恳地回应的。但很莫名其妙的,他发觉自己的心居然隐隐有点刺痛,微动的嘴唇好似想要说些什么,可最终只是缄默不语。


  为了避免目光躲闪被发现,阿贝多索性合上了眼。


  “嗯,我答应你。”




  



◆◆◆

*剧情渐渐扯淡了起来(摇摆)

*但我还有大把私设没写(不你)

*本来觉得能很快搞定这一章的,结果还是拖到了现在哼啊啊啊——之后再给大家补一个小糖吧(இωஇ )

*非常苦痛地写完了彩蛋,讲了一下吸血鬼女子与她的室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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